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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他游飞于百花之间,绿草之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而作逍遥之游,无所待而游于无穷方。那时,庄周觉得很快意。可是,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梦醒之后的庄周,突然间又无比失意,为此发出一声无边无际的叹息,不禁陷入遥远的困惑: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其实,每个人都有过快意的日子,而那也不过是我们曾梦为蝴蝶的日子,窃以为大可不必为此得意忘形。否则,当我们梦醒的时候,再次不可遏止地变回自己,就只能加倍地失意。倒不如平静地生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快乐也好,失意也罢,你也始终只是你自己。如果你觉得自己变了,改变的也只是心境而已。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自然地生活,但绝非心如死灰般地生活。
有时,我们不仅要坚定地走出痛苦的阴影,也要不时地走出快乐的“阴影”。
庄周曾深有感触地说,我们皆在梦中。但是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梦,只是一个比喻,比喻我们生在人世间,有太多的困惑,无法真正地觉醒,找不到人生的真谛,在光明中沉睡。而只有真正的觉者,才能在黑暗中醒着。正所谓:知其愚者,非大愚也;知其惑者,非大惑也。大惑者,终身不解,大愚者,终身不灵。
很多时候,生活的确像一个陷阱,无比危险又充满诱惑,让人不知不觉间就已深陷其中,渐渐丧己于物,失性于俗,落在生活的罗网中挣扎,难以自拔。
我们有时会满怀童心,带着一脸轻松在一只蚂蚁面前画一道樟脑球线,然后嘲笑它竟愚蠢地无法跨越,甚至把它围在圈中,目睹它可笑的窘态。然而,当我们在生活中遇到挫折磨难而陷入迷茫,又有谁能察觉,冥冥之中有没有一个上帝也在目睹我们可笑的窘态呢?只有当我们终于从迷茫困苦中走出来,走出那道并不存在的阴影,才猛然发觉,那过去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不愉快的梦,仅此而已。而我们在“梦”中时可能会恐惧,会绝望,会不知所措,这种感觉是如此真实,甚至触目惊心,那时的我们不是也像樟脑球包围圈中的蚂蚁一样可笑么?
其实,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生命以不同的形式在天地间转化,消亡的只是暂时的形体,成为人就进入人生的梦境里,化为另一物种,就又忽然醒来。何妨以一种达观的心态去看待多变的人生呢?
庄周的蝴蝶梦做得意味深长,人生如梦,并非都意味着消极悲观。仔细想想,苦难也不过是我们每个人都可能做的一个梦,但许多人沉于梦中无法醒来,人为地夸大痛苦的程度,让它蔓延到我们无法承受,岂不可悲?
把人生看做一场梦吧,一切苦难都是虚幻的强大,不要放弃;一切快乐也都是暂时的逍遥,不要沉迷。
(编辑子洛)
（作者：西乔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