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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顺利上市后,朋友见面都会问,新书面市了?我知道朋友们话里有话:“怎么不送我一本啊?”我不得不解释一番,书商太吝啬了,就给了两本样书,没等我欣赏,就被父亲与岳父一人一本拿走了。按照我所居住的小城惯例,作者出书,文学圈里的师友要每人赠送一本,倘若朋友多,要留下许多样书以便赠送。
本来,我是准备预留一些样书的,可是我对版税的数额一直不肯让步,最后时刻,书商答应了版税的要求,却对样书做了调整。这样也好,谁要真正喜欢我的书,就去书店里买吧!倘若不喜欢,送给别人也不一定会认真看。记得著名作家贾平凹在《笑口常开》中写道,签名送给别人的书被流放到旧书摊上,偶然被他发现,遂买下再次签上大名送给某人。我没有贾大作家的幽默感,也不愿把自己的书送给不喜欢的人去乱折腾。
偶尔去逛书店,看到自己的书整齐地摆在书架上,内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欢。仔细地盯着书架上的书脊看,就像是在欣赏自己的孩子,越看越觉得美。也会遇到读者在书架前扫来瞄去,手却在自己的书上停留下来,就像遇到了知音。如果见到捧着自己的书正在认真阅读的人,很想冒昧地上前问一下,他或她的读后感想如何?那些津津有味地阅读的人,都是一见如故心有灵犀的人。
有一回,在书店里遇到一位朋友,带着他读中学的女儿去买书。他指着我说:“这位是你想见到的仲利民叔叔。”那个女孩子朝我上下打量了几眼,显得有些失望。她低声嘀咕道,“怎么长得这样胖啊?”我不知道女孩子在内心里把我描绘成什么模样,让她见到真实的我显出如此地失望。显然,她的期望值太高。要是人也可以像图书一样能做的精美一些再出版,我会把自己设计得精致一些,不至于让读者感到失望。不过,对我的形象不大认可的可以让他看看我的书,那可是我的骄傲,书里的文字都是我呕心沥血敲打出来的,一定比我本人耐看。
不知是去看别人的书,还是迷恋自己的书,自新书上架后,我去书店的脚步勤了,待在书店的时间长了。似乎没有多长时间,书架上没有了我的书,内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小城的书店不大,进的书数量不多,很快就售完了,看着书架上挨挨挤挤都是别人的书,没有了先前的兴奋。
要是每次到书店里来,都能看到自己的书,该有多好!转而一想,又觉得自己是多么傻,要是书永远也卖不出去,有什么值得欣喜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书制作出来就是给读者购买阅读的,别人的书房才是书最终的美好归宿。要是偶然认识一陌生朋友,谈吐高雅,一见如故,相逢恨晚,倘若有朝一日能进入他的书房,蓦然发现自己的书被恭敬地安放在他的书架上,那才是件真正的高兴事。
(编辑段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