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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个脑筋急转弯:小镇上仅有两名理发师,其中一名理发师的头发干净整洁,而另一名理发师的头发则乱糟糟的。请问,如果你去理发,该去找哪个理发师?
多年前,父亲曾拿这个问题考我,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那还用问,当然是找那个头发干净整洁的理发师了。”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父亲无奈的叹息,看到了父亲失望的眼神。继而,父亲便揭晓了谜底:小镇上只有两名理发师,他们各自的发型当然是由另外一名理发师理出来的。如此推理,头发干净整洁的那名理发师的技术显然比不上那名头发乱糟糟的理发师。在父亲的点拨下,我才恍然大悟。
读中学以后,我终于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脑筋急转弯,还是一个哲学命题。“头发干净整洁”和“头发乱糟糟”都是我们看到的现象,他们各自拥有的理发技能才是问题的本质。很遗憾,儿时的我尚未练成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的慧眼,被表面现象所迷惑,做出了令父亲摇头的判断。
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个在河边钓鱼的老头,竟能辅佐姬昌、姬发父子兴周灭商;一个容貌丑陋、放荡不羁的酒鬼,竟是“竹林七贤”之一的刘伶;一个终生潦倒,混迹于烟花柳巷的公子哥,竟然是开创一代词风的大词人柳永。如果不是有史记载,有据可查,我们很难想到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反之亦然。一个衣冠楚楚、相貌俊俏的帅哥,也可能有着阴险和狡诈的内心,比如秦桧,比如阮大铖。
于是,常有人语重心长地提醒我们,待人处世切不可以貌取人。这句话,有时候,我们记住了,有时候,我们却忘得一干二净。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总喜欢以长相、言谈、举止以及衣着打扮来判断一个人。这个毛病,是老祖宗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习惯,也是我们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人性之弱。
在前行的道路上,脑筋急转弯中的那两个理发师常常会和我们不期而遇;甚至,会贯穿我们或长或短的一生。在一些问题面前,往往需要我们做出艰难的选择。关键是,我们具有识别那两个理发师技能高下的慧眼吗?
(黄金顺摘自《潮州日报》2009年8月2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