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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说过:“乞丐并不羡慕百万富翁,只嫉妒比自己更会讨钱的乞丐。”洞明人性的罗素是想告诉大家,那人心中的欲望经常是被一个可望而可即的目标所点燃的。
有一位汪姓农民,26岁了,在家乡交了一位女朋友,两人很投合,到了操办婚事的阶段,但是缺钱,他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北京去打工。为了多挣钱,他什么苦活累活都愿意干,有一次,为了赶一个活,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可是,挣来的辛苦钱,仍然补不上结婚费用那个大窟窿。别人告诉他,买彩票可以中大奖,一旦中了大奖,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2007年,他开始买彩票。其间,由于父亲病重,他只得急急忙忙赶回老家,回家前,在北京买了4注彩票。40天后,他返回北京,才知道自己买的一注中了500万元的大奖,但由于过了开奖后28天的兑奖期,他已经领不到奖了。他很焦急,很气愤,找到媒体倾诉自己心中的不平,他希望从彩票中心得到补偿,彩票中心对其诉求不予理睬。
2008年,事情有了转机。有两位律师找到他,愿意免费为他打官司。律师认为,彩票中心的规则是“霸王条款”,为了公益,他们愿意帮助处于弱势的彩民。官司打了两轮,2009年法院判决汪某败诉。
两年中,汪某寄居在哥哥家里,不但不干活,还经常茶饭不思,唯一的兴趣就是去找点法律方面的书看,仍想为自己讨回那失去的公道。记者问他还买不买彩票,他做了肯定回答。他哥哥说这位弟弟“脑筋已经坏了”。心理专家的分析更生动:“他仍朝思暮想要打赢官司,就又买了一张新的彩票。”
个人被点燃的欲望,有时还会传播开来,一旦发生集体效应,麻烦就大了。2009年举行的亚洲女排锦标赛里中国女排的遭遇就是一个例子。开赛之前,教练、队员和舆论都锁定了冠军这个目标,普遍估计最后的对手不是日本队就是韩国队。半决赛里,“黑马”泰国队居然击败了日本队,似乎她们已为中国队夺冠扫清了障碍,因为中国队和泰国队在历次比赛中,从来没有败绩。新组建的中国女排,平均身高超过泰国队10厘米,如果抓住了扣球和拦网两个环节,中国队必胜无疑。可是在冠军赛中中国女排却大失水准,特别在最后两局,几乎可以用“溃不成军”来形容。平心而论,中国队不是被泰国队击败的,而是被自己认为冠军唾手可得的焦躁心态击败的。
欲望这个东西,是魔鬼也是天使。一个人,七情六欲都没了,心同死灰,即使活着,还有多少意思?有人小结,当代人难得回头的有三件事,那就是炒股、整容和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付之一笑之后,我们也该认真思考一下:谁也不能讲股市、整容术和自由恋爱不好呀,因为它们的确给不少人带来更多的选择机会,让心中对明天有渴望的人能美滋滋地活在当下。关键的问题是,谁一旦失去了理性这个可以终身为伴的朋友,无穷的烦恼就可能纠缠到身上。那位汪姓中奖人的故事是你我的借鉴。
(汪新才摘自《大公报》2009年11月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