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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在繁花似锦的对联园地里,曾产生过许多妙趣横生的戏联。它或讴歌、或讽喻、或劝诫、或戏谑,构成了一道独特的文化风景线。
早年农村演戏,文化人往往撰写这样的戏联贴于戏台两旁:
窦娥冤、秦香莲、黛玉葬花、孔雀东南飞,自古女子多薄命;
文昭关、野猪林、苏武牧羊、关羽走麦城,从来男儿怀悲愤。
此联犹如“微型说明书”,说明了这几出戏的主要情节,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古装戏的演员行当各有其所代表的身份和特色,于是有人编成如下一联:
红脸忠黑脸义白脸奸臣;
正旦文花旦翠小旦风流。
褒扬忠孝,鞭挞奸恶,可以说永远是戏剧舞台上的主旋律,也是人心向背的真实写照。且看如下一联:
忠孝莫灰心,千载播扬千载颂;
奸雄休得意,一番妆演一番诛。
有的戏联将舞台艺术特点与现实生活巧妙地穿插在一起,令人读之颇富哲理意味。比如下面一联:
日月灯,江海油,风雷鼓板,天地间一番戏场;
尧舜旦,文武末,莽操丑净,古今来许多角色。
此上联以日月江海互为衬托,以风雷之声为节奏,场面壮观,颇具阳刚之气,又为下联那些纵横千年的历史人物出场铺垫了广阔舞台。同时,也不失时机地点题,伟烈丰功也好,权谋机变也罢,终不过舞台一角色而已,表达了“天地间一番戏场”的主旨。
有的戏联,巧妙地讲出戏曲的诗情画意以及戏曲表演雄健豪放和秀隽清雅的不同风格。如有这样一联:
曲是曲也,曲尽人情,愈曲愈妙;
戏岂戏乎,戏推物理,越戏越真。
我国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大师梅兰芳60寿辰时,有人送一贺联:
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也非我;
装谁像谁,谁装谁,谁就像谁。
此联用字简约,含义微妙,既总结了梅兰芳40多年的舞台实践经验,又把他的精湛表演艺术和非凡才华充分地表达了出来。
盖叫天是我国京剧界的武生泰斗,素有“江南活武松”之称。有一次他的朋友、著名画家吴湖帆看了他演出的京剧《三岔口》和《十字坡》后,为他写了一副嵌入人名和剧名的妙联:
英名盖世三岔口;
杰作惊天十字坡。
盖叫天原名叫张英杰,《三岔口》《十字坡》是他的拿手好戏。此联巧妙地把艺术家的名字和剧名融为一体,且对仗工整,天衣无缝,堪称联中精品。
看戏从来就不是一种单纯的文化娱乐,应当将它与自己的思想紧密联系起来,于是有这样一联写道:
奸恶善良,假即是真,问心须想自己;
人情世事,今亦犹古,着眼莫云闲观。
看戏听戏历来是自觉自愿之事,对戏的评说亦历来褒贬不一。如下一联,对此作了形象生动的描绘:
愿听者听,愿看者看,听看自取两便;
说好也罢,说歹也罢,好歹只演三天。
早年的戏是在露天剧场演出,人们站着看戏,所以有一戏联不仅是规劝看戏的人们,其实也是倡导生活中的人们要有立身处世之社会公德:
看不见姑且听之,何必四处钻营,极力排开前面者;
站得高弗能久也,莫仗一时得意,挺身遮住后来人。
颇为有趣的是这样一副戏联:
戏台小天地;
天地大戏台。
此联寥寥10个字,却辩证地说明了一个深刻的哲理。小戏台是大千世界的缩影,而现实社会则是一座大戏台,倏忽变幻,无奇不有。
(编辑仕居)
（作者：王顺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