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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的冬夜总是那么寒冷,但让斯图尔特感到寒冷的并不仅仅是糟糕的天气。
下午的时候有人通知他去见老板,他心里就隐隐地感觉到不妙,事实也证实了他的猜想,老板一脸无奈,“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才好,你是个好员工,可是你知道现在的经济状况,公司要想生存不得不裁员了,真的很遗憾。”这有什么好说的呢?斯图尔特想笑一下,说没关系,可他笑得十分艰难,想说的话根本没有说出口。他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的公司大门,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圣诞节前一周被炒鱿鱼了。北风卷着沙尘肆虐地袭来,这个冬天让他感觉格外地冷。
郁闷的斯图尔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茫然而机械地迈动着双腿,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向哪里去。路上的车辆行人越来越少,暮色深沉,不远处有一家小酒馆透出一点红色的温暖的微光,浑身冰冷的斯图尔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已是咕咕直叫。
这家小酒馆十分简陋,顾客稀少。斯图尔特要了几杯酒,酒顺着嗓子灌下去火辣辣的,身上有了点暖意。他不想说话,只是呆呆地想自己的心事。不觉间夜已睡去,酒馆里也早已没有其他顾客了,只有那个卖酒的小女孩瑟缩着身体站在柜台前,她不停地搓手、跺脚驱赶着寒意。斯图尔特示意她过来埋单,拿出20美元递给她,这时他才看清女服务员穿的衣服,很旧很单薄,应该还是秋季的服装吧。“天啊,天气那么冷,她却连一件厚夹克都没有。我觉得自己已经够不幸了,但她在这么冷的天,还要一个钢镚儿一个钢镚儿地赚钱,她一定也在为圣诞节的晚餐发愁吧。”斯图尔特这样想着,递钱时不留神碰到了女服务员的手,那是怎样的手啊,冰凉、红肿、粗糙,看着都叫人揪心。虽然自己刚刚失业,但这个小女孩看起来比自己更不幸,斯图尔特连想都没想,就以柔和的声音对她说:“不用找零了!”
女服务员怔住了,过了几秒钟,她的嘴唇开始颤抖,眼泪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对斯图尔特说:“谢谢你先生,你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那是一份发自肺腑的真诚的感激,那声音、那神情,使斯图尔特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仿佛也有一股热流在涌动,他和颜悦色地对女服务员说:“我的情况也不太好,但是希望它能对你有所帮助。”
离开酒馆,斯图尔特突然觉得浑身轻松,还带着微微的兴奋。虽然外面越来越冷了,可是他内心的温暖仿佛让风也有了温度。他的心跳有点儿加速,心里好像在唱着歌,脑袋不自觉地昂得高高的,大踏步地往前走,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妙不可言。在这寒冷的季节,不知道有多少人像那个小女孩一样需要帮助,为什么不做一个“神秘圣诞老人”,让他们感受这世上的一些温暖呢?
当天晚上,斯图尔特去银行取出了仅有的200美元,然后开着车在城里四处寻找那些看起来急需帮助的人。看着别人高兴或如释重负的感激面容,斯图尔特突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自己忘了失业的困境。他只是想象着,那些接受了他帮助的人们,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热爱和信心,是多么让人自豪的一件事啊。斯图尔特觉得他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快乐、最充实的一个圣诞节,他也收到了“送给自己的最好的圣诞礼物”。
似乎正应了好人有好报这句话,那年过后,斯图尔特的运气渐渐好了起来。他的一个朋友拉他做有线电视公司的合伙人,没想到生意居然出奇地好,使他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有了些积蓄,他便开始将投资转向长途电话服务,而后又担任了著名牛仔裤品牌“Lee”的高级合伙人。短短几年下来,斯图尔特居然摇身变成了千万富翁。
只是,不管自己的财富状况如何,斯图尔特一直都没有更改自己的习惯——每年到了12月份,他都会化身为“圣诞老人”出现在大街上。一开始,斯图尔特的圣诞礼物是5美元或10美元的钞票。到后来,斯图尔特的圣诞礼物也开始升级,变成100美元的钞票,有时候还一次送出两三张。从1979年的12月开始,在长达26年的时间里,他总共送出了130万美元,而且从来没有公开过自己的身份。
堪萨斯城的人多年来一直在猜测,这位神秘的“圣诞老人”到底是谁?2006年11月,58岁的斯图尔特终于决定公开自己的身份,因为半年前他被确诊罹患食道癌,癌细胞已扩散至肝脏,他希望通过讲出自己的故事,号召别人和他一样,花费一些时间和金钱来帮助穷困者,让神秘的“圣诞老人”后继有人。
2007年1月,斯图尔特病逝。虽然这位爱心大使走了,但“神秘圣诞老人”的身影并没有消失。在2008年寒冷的冬天里,不仅在斯图尔特生前的堪萨斯城“神秘圣诞老人”继续着爱心行动,圣路易斯市也出现了另一名“神秘圣诞老人”,他们向人们奉送百元现金、拥抱和鼓励的话语,而对每个受赠者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把爱心传递给另一个人,让斯图尔特生前坚持的关爱精神发扬光大。当地媒体统计,这两个“神秘圣诞老人”已发放约2万美元。在金融危机蔓延的背景下,“神秘圣诞老人”的善举可谓雪中送炭,为那些经受失业打击的人带来了温暖的希望。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不可避免地会遭受危机的冲击,经受寒冷的洗礼,只是在自己感觉冷的时候,有的人选择了喋喋抱怨,有的人选择了顾影自怜,而有的人则选择了给别人的灶里也填上一把柴,就像斯图尔特那样的“神秘圣诞老人”,他们在温暖别人的同时,也给了自己战胜寒冷的力量。倘若这样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还有什么样的严冬不能度过呢?
(编辑静林)
（作者：王娜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