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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傍晚,突然有一个陌生人敲门,手里提着一箱苹果,我一下子警觉起来,大为惊奇地后退了一步,仔细打量来者,这位先生脸黑黑的,憨憨的样子,笑起来给人一种厚道、谦虚的感觉。
“您找谁?”我不由自主地问道,我只把门打开一半,整个身子堵着门。
“我是您一楼的邻居。”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略微后挪了一步,提苹果箱子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今天我刚搬进来,以后咱们做个好邻居吧。”说着他把那箱苹果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正想说:“这苹果……”
没想到他又憨憨地笑了起来:“今天是我家的好日子,好,不打扰了。”说着他向我伸出了手,我下意识地也把手伸了过去,他的手厚厚的、暖暖的。
说着他便走了,关于这苹果他只字未提,望着他的背影我发呆了好一阵子,他的身影从楼梯转角消失了,我才反过神来:“改日我去拜访您。”我的声音在楼道回荡。“谢谢了啊。”他的声音很宽厚地在楼道回荡了好久。
奇怪,我在五楼,住505房间,他在一楼,这么高且又远的邻居。
我不由自主地站在阳台上,只见他家的阳台和阳台前的小花园,花团锦簇,一片灯火辉煌。我顿时明白了,刚才他一定是从205、305、405房间一路爬上来,一路送苹果的。
前些日,就是他家装修,电锯声、拆墙刨地声,曾搞得我无法静心写作和午休。我还在家里发牢骚、发火骂人家呢,几次我嚷嚷着要去找他们说说。
爱人劝我:“谁家装修房子没点动静,忍几天就算了,你下去找人家你怎么开口呀,让人家别使电锯、别拆墙、刨地?都是邻居。”
我还是不高兴地说:“他在一楼,我在五楼,什么邻居呀。”
“住在一栋楼就是缘分。”爱人还是心平气和地安慰我。
现在,他家小花园漂亮的夜景,特别是那位先生的来访,使我一下子打消了前些日子的心头不快,甚至还生出了许多愧疚。
我轻轻地打开那箱苹果,那些苹果都红红的、大大的,都是刚洗过的干干净净的、漂漂亮亮的。
我的心里一阵暖意。
再次走到阳台,看着那个小花园,有花、有草、有树,还养着一池鱼,时间久了,我好像就置身于这个花园里,甚至觉着这花园也好像是我家的。
过去,我有到阳台抽烟的习惯,现在我马上把烟掐了,生怕把烟灰散落到了小花园里。爱人梳着头发走过来,我忙请她到洗手间去梳,别把头发飘到人家花园。
我还检查了一下阳台,墩布不再洗后搭在栏杆上,那样墩布的水会滴到人家的小花园里,扫把也移到了里面的角落,防止掉下去。
我一下子小心起来,也细心起来。
从此,没事的时候,我就站在阳台上欣赏一下他家的小花园,别有一番情趣。有时,那位先生抬起头,我和他挥挥手,打声招呼,很亲热,每每这时,心中暖暖的。
许久之后,那些苹果已经不鲜润了,我拿出来吃了,依然脆脆的、甜甜的。那个小花园依然清清爽爽、漂漂亮亮的,我却已把它当成了我家的小花园。
真的,什么时候,抽点时间,不用问缘由,也去拜访一下我那一楼的邻居,但愿这篇文章算是一个礼物吧。
(编辑思智)
（作者：清风莞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