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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一个重大的灾难毫无征兆地降在了还只是19岁的女孩艾丽西娅•阿隆索身上。而这之前,她是那么活泼、快乐,充满希望。
艾丽西娅出生在古巴首都哈瓦那一户军人家庭,一家三口过着非常和睦的生活。很小的时候,艾丽西娅就对音乐和舞蹈有了特别的喜好。爸爸只要打开留声机,她就可以安静地听上老半天。妈妈丢给她一条围巾,她也可以满足地舞上一个午后。7岁时,她开始学跳舞;8岁时,她随名师学芭蕾;9岁时,她公开登台演出柴可夫斯基的经典曲目《睡美人》;18岁时,她在百老汇舞台首次演出……
1939年,艾丽西娅进入世界顶尖芭蕾舞蹈家的梦想地——纽约芭蕾舞剧团。然而,正值芭蕾技艺日渐炉火纯青的大好年华,灾难却悄无声息地来了。由于外视网膜脱落,艾丽西娅先后动了5次手术,但最后还是失败了——她的双目几近失明。
做最后一次手术时,医生要求艾丽西娅必须一动不动在床上躺一年。遵照医嘱,艾丽西娅不能和家人聊天,不能大力咀嚼食物,不能哭,不能笑,甚至连头部都不能随意转动。但是,艾丽西娅仍然没有放弃芭蕾。眼睛看不见,身子动不了,她就在脑子里自己教自己跳舞。一年后,她终于被准许下床,可仍然被禁止跳舞。视芭蕾如命的艾丽西娅背着医生,在导盲犬的带领下,每天偷偷跑到离住处不远的排练室坚持训练,绷脚、擦地,尽量地让脚保持活跃。
在经历了5年的痛苦煎熬后,还处于半失明状态的艾丽西娅返回剧院。复出后的她,参演的第一个剧目是19世纪浪漫芭蕾舞剧的代表作《吉赛尔》。凭着轻盈飘逸的动作质感、斩钉截铁的腿脚控制、精确的乐感和充满戏剧张力的表演,她完美地演绎了吉赛尔这一角色。她成功了!精湛的表演,让评论家们纷纷宣布:又一个芭蕾舞新星诞生了!
果然,在以后的岁月里,艾丽西娅出色地演绎了一个又一个角色。乔治•巴兰钦的《主题与变奏》,安东尼•图德的《潜流》,艾格妮丝•德米尔的《秋江传说》……无论是“浪漫”时期,还是“古典”年代,无论是经典之作,还是原创首演,艾丽西娅都是当仁不让的女主角。她与男舞伴伊果•尤斯柯维奇合作演绎的《天鹅湖》,让观众如痴如醉,可他们哪里能够想到这只优雅的白天鹅,目力所及只有45度视角?要知道,艾丽西娅几乎完全凭着对舞伴的感觉以及对舞台灯光明暗的微弱感知才能跳下去,飞起来。
39岁那年,艾丽西娅成立了自己的芭蕾舞团,一方面培训学生,一方面进行演出。第二年,在丈夫的帮助下,她的芭蕾舞团升格为古巴国家芭蕾舞团。为了让团里的演员能够将古典芭蕾的美和震撼带给古巴这个岛国上的广大工农,艾丽西娅甚至戴着宽边草帽,亲率芭蕾舞演员们到田间劳作。半个多世纪来,她的芭蕾舞团培养了众多舞蹈演员、舞蹈编导及舞蹈导师,几乎全世界最著名的芭蕾舞团都有来自古巴的巨星,而其中许多都是她亲手调教的弟子。如今,这个芭蕾舞团已跻身世界前三大芭蕾舞团之列。作为团长的艾丽西娅,带着团队四处演出,自己年逾古稀还在舞台上表演……
在一次采访中,艾丽西娅告诉记者:“我爱这个舞台。无论什么时候,站在舞台上,我都很快乐。舞台就是舞者应该在的地方,对我而言,舞台就是我的家。”这是她的心声,是她的信念,更是她战胜黑暗让内心充满光明的动力。而在谈到自己的失明时,艾丽西娅微笑着说:“这是上帝给我的一个吻,一个久久的吻。恰恰因为这个吻,让我更舍不得舞台,舍不得芭蕾舞。”是啊,正是因为有着过人的艺术敏感和坚强意志,艾丽西娅在芭蕾舞这个近乎残酷的艺术领地持续精进并占据领衔地位,从而为世界创造了一个不老的神话。
(圣水泉摘自《大阅读》第2010年第2期)
